有天逛超市,刚要把一袋鱿鱼丝扔到购物车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有一天鱼成为世界的主宰,那么有可能装在这个袋子里的是我,而且风干切成丝。没准选我的就是一条鱿鱼,它漫不经心地挑选着,正在考虑黄种人好吃还是白种人好吃,这条鱿鱼甚至不知道人类到底长什么样。
也许最近有关保护动物的专题片看多了,在超市每走一步都触目惊心。那天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社区超市里,大概有三四十种动物以不同的形态展示以供人们挑选。有被大卸八块鲜血淋淋横七竖八地躺在肉板上等待再次肢解的,当然已经分不清楚是谁的胳膊谁的腿,有的活着的时候就被糖醋盐辣椒等腌起来,等入味后再剁成酱密封到罐子里,还有的肠子肚子心肝肺被掏出来单独出售。
我的头脑还算清醒,但是眼睛已经魔怔了,超市里的人们怎么看怎么透着冷漠和道貌岸然。再低头一看,自己购物车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麻辣牛肉丝、酱猪蹄、鸡肉松、鸭舌头、羊肉片、鲜鱼丸等等。
吃吧,吃不死你。我对自己恶狠狠地说。
看来,我再怎么同情动物,还是抵御不了自己的口腹之需。我不想当素食主义者,也当不了。我有一个朋友说她凡是“带脸的东西”都不吃,一见到我们大快朵颐她就很气愤:“难道你们看不到动物们可怜巴巴乞求的眼神吗?”我说我即便看到了,甚至听得见它们痛苦的呻吟声我还是得把它们吞到肚子里,我可不想当大熊猫,好好一杂食动物后来改吃竹子了,怪不得成国宝了呢,我宁可人口爆炸也不愿意人类被别的什么动物保护起来。
前段时间看到一篇王永宽的《古今虐食谈》,里面提到各种惨绝人寰的虐食法。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说清代山西太原城南晋祠有个酒馆烹炒的驴肉最香美,远近闻名,每天来饮酒品鲜者有上千人,人们因此把这酒馆称为“驴香馆”。方法是,在地上钉四根木桩,把一头养肥的草驴的四条腿牢牢地绑在木桩上,又有横木固定驴头驴尾,使驴不能动。这时用滚开水浇驴的身体,把毛刮净,然后用快刀割驴身上的肉。用餐的顾客想吃驴身上的哪一块肉,可以提出来,主人当场割下进行烹调。客人们吃得心满意足、挺胸腆肚走出酒馆时,那驴还没断气呢。这个驴香馆开办了十几年,至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才由地方官吏下令禁止,为首的业主或被斩首,或被充军,此后“驴香馆”便无人再开了。
古代文人记述此类故事时,都把它列入残忍酷虐一类,并说这些虐食者常常是不得善报的。
看到这些,不可能再对自己过去的饮食习惯无动于衷了。虽然心情是复杂的,但措施是简单的。我打算重新调整一下我和动物之间的关系。今年夏天我设计着不再吃小龙虾了,还有活蒸螃蟹,泥鳅钻豆腐等等活着的时候就扔到开水烫或油里炒的动物我再也不吃了,不仅不吃,我还要劝周围的朋友也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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